方鈺、大楊和小朱，與第五批學員共同學習。這個時候的武館，在招收新學員方面，已經有了系統的措施。

三個人首先被安置在後院內進行身體測試，像是宰殺前的豬一樣，脫掉衣服和毛，稱量身高體重，測算脂肪率，接著，開始在附樓的健身房中進行肌肉群的測算，得出的數據用於日後的比較。

大楊呼呼喝喝的做著，總算能堅持下來，小朱則比較勉強，至於方鈺簡直就像是一條瀕死的豬，不規範的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動作就不願意動了。

負責記錄數據的職工蘇勇有些不知所措，站在方鈺面前小聲道：“方先生，您快點起來吧，館裏的規矩很嚴格的，你這樣我很難做。”

“有多嚴？有多嚴？讓我見識一下。”方鈺倒是中氣十足，但身子卻沈的像是磁鐵吸在了破車上。

“蘇先生，我們再做一組。腹肌的數據還不夠。”蘇勇看看時間，真想把他直接拽起來。

蘇勇是第一批從武館中遴選出來的職工，實際上已經有一級體術巔峰的水準了，雖然不能回到學員系列中，但把方鈺卸成散件的力量還是有的。不過，他早就知道方鈺是陳易的表哥，於是像是同年齡的社會人一樣，遇到此等事情，他首先想的是誰都不得罪，其次才考慮完成工作，那動作輕柔的，仿佛對付自家小妞。

方鈺遇弱則強，一看蘇勇的模樣，哪裏再有屈服的可能，賴著道：“我是不行了，但你也要完成工作，我理解，要麽，咱們商量個數字上去，差不多就行了，反正沒啥特別用處的。”

“那不行。”蘇勇想起劉教導的囑咐，繃起臉來道：“你要是不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訓練，劉指導就會下來，到時候可麻煩了。”

“就是那個爆乳娘？我喜歡她戴眼睛的樣子……”方鈺囂張的笑著，然後看到小朱的嘴角跳動了兩下，竟然繃直了。

“不好！”方鈺也是久經考驗的壞分子，立刻停下笑容，轉而道：“休息夠了，我們準備練習吧，要是劉指導下來了，告訴她，我很仰慕她的。”

“是嗎？”劉歆瑜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，清冷的厲害。

方鈺笑呵呵的，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，笑道：“不好意思，竟然讓您聽到了。”

“我更看重的是前半部分。”劉歆瑜提溜著鞭子，道：“你要在武館裏練習到體術三級，我可不想懶散的你在這裏呆三四年時間，所以，先教育你一下吧。蘇勇！”

“是。”

“把他給我吊起來。”

方鈺知道逃不過，就想鞭子輕一點，腆著臉笑：“劉小姐，不，是劉教導，劉教導教育我是應該的，您想怎麽教育我，都可以。”

劉歆瑜笑笑，一鞭子抽了上去。

方鈺刺溜了一聲，疼的眼睛都凸出來了，牙齒咬的斷筋，還得抽著冷氣說：“劉教導教育的真好，多謝劉教導，多謝劉教導，那個誰，放我下來吧。”

蘇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。在武館裏，除了陳易，他最佩服的就是劉教導，不管有多少名學員，不管是學員還是職工，她能記住每個人的名字和說過的話——而方鈺，這頭死豬現在還叫自己“那個誰”，他背對著眾人，沖方鈺笑笑，道：“還沒打完呢，您老別急。”

“你瘋了。”方鈺擡起頭來，一道黑色的鞭影劃過！

好美！

方鈺得出如是結論後，昏了過去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悠然醒來，喚道：“好渴。”

“臉上有水。”蘇勇又潑了一盆冷水上去，讓開了道路。

劉歆瑜笑道：“怎麽樣？”

方鈺正伸著舌頭四處亂舔，聞言道：“過了多久？”

“大約……20秒？蘇勇去打水，用了點時間。”

蘇勇抱歉的道：“是我準備不充分。”

“才20秒？”方鈺大睜著眼睛，周圍果然沒有絲毫的變化，除了大楊嘲諷的笑容。

劉歆瑜再次拎起了鞭子，說道：“準備好了嗎？”

“什麽？”

一道熟悉的優美的黑灰色的弧線……

“鞭子上纏著鋼絲……”方鈺說了一半，渾身仿佛撕裂式的疼痛。

他有一種預感：我的腰被打斷了！

想到腸子從腹腔流出來，昨天吃的美味化為漿狀的腥臭物；想到大腿在地面上掙紮，卻只有鮮紅的裸露的肌肉在蹦跳；想到自己從此以後要靠輪椅生活，不能開著寶馬去舞廳勾搭美女……方鈺痛不欲生……

他怒吼著：“讓我死了吧，讓我現在就死吧。”

大楊奇怪的問“為什麽”。

“反正是要死的，讓我死了吧。”方鈺在空中扭動。

劉歆瑜不屑的道：“才三下就不行了，剩下的怎麽辦？”

她說著，卻是毫不猶豫的又揮動了鞭子，自下而上，撩起一串“啪”聲，仿佛深淵來的美女。

大楊和小朱縮了縮脖子，懷疑處長祝光梁，是不是把自己賣給了什麽惡魔國家。

方鈺的痛苦變的實在了。

他只覺得，從肩膀到腳全都燙了起來，仿佛不停地在澆淋著開水，而燙熟的肉內的神經猶在！

腳上的神經猶在！

天國保佑！

方鈺很快就睜開了眼睛，強忍著痛苦睜開了眼睛，低頭去看，幸福的熱淚盈眶：我的腿還在啊。

劉歆瑜皺皺眉，好看的推起眼鏡，道：“下一次，準備了。”

方鈺驚恐萬狀，嚎道：“還要多少下？”

蘇勇面對他，做口型道：“十次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又是一道鞭影。

方鈺想：還是讓我死掉吧。

……

第三日，大楊小朱和方鈺終於完成了測試，後者也沒有死掉。

他們帶著一身的傷痛，開始與先期測試過的55名學員一起，學習一級的通用體術。

這一次，也唯有此次，他們才被允許塗抹落涕神油。只有當所有學員都完成了觸動“氣脈”的過程，他們才會得到二級或三級學員的“選擇”教導，用一到兩天時間，學習10種左右的體術，從而選定一種對自己效率最高的。

三人中，大楊完成的速度最快，他的粗腿在第六套體術上的表現最好，穩定性最佳，得到了二級學員曹征——創下了最快晉級記錄——的讚賞，推薦他第一個成為了第六期末等學員，開始了正式練習。小朱本以為自己會成為第二名通過的，畢竟他在行動處任職，少說有點底子，沒想到卻是一名剛剛從高中畢業的覆讀生王永波最早完成了“氣脈”觸動。

小朱直到第六名才完成了觸動，通過了末等學員的考驗，最終選擇了第二套體術。而此時，大楊都已經學完了一半的體術動作，開始了氣脈積累。

唯一能讓他安慰的，只有烏龜爬似的方鈺。後者打了無數個電話回家，老爹只接了一次，就讓他好好練習，老媽倒是哭天搶地的，奈何沒有任何辦法，連來武館都不被允許……方鈺認命似的在武館中打熬時間，體術學的不怎麽樣，至少腎虧不那麽嚴重了。

在一片愁雲慘淡中，唯一能吸引小朱和大楊的，也就是弓箭練習了。就像是軍訓時期待開槍似的，整片沃土中總算有塊小塊的沙地，幹爽宜人。至於體術的效果，僅僅一級的水平，他很難也不願做出“好”的判斷。

裸熊雄赳赳的帶著三名二級學員，出現在眾人面前。他們身後是20名的一級學員，排成整齊的隊列。

“全體！敬禮！”一群人全部平舉手臂，雙腿繃直。

“像軍隊一樣，就是不整齊。”小朱低聲嘀咕著。

他不知這就是聖奇奧王國的騎士禮，只有上過騎士學院的騎士扈從和正騎士以上才能使用，乃是被剽竊來的又一案例。之所以選擇它，一方面是為了避免與世界各國的軍禮產生沖突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方便在騎馬或開車時使用。

大楊笑笑，但粗腿卻蹦的筆直，不敢稍動。在訓練的時候，凡是被發現違反操作的學員，都要享受鞭打，沒有例外。他們早就被練成條件反射了。

很顯然，不管是劉歆瑜教導還是金鬥娜教導，或者由她們教導的第一期學員，對於體罰都沒有任何抵觸之心。且不受到軍營式的制衡，事實上，崇尚近戰攻擊的聖奇奧騎兵團，引以為豪的傳統中，就有耐受刑罰。

“聖軍禮畢。”裸熊喊著口號，道：“今天，第二隊例行巡邏，第一隊前往江寧大學，換第三隊。出發。”

一級學員們迅速的離開了，只留下一群末等學員留著口水，去搶墻上的弓箭。

那些全是八鬥弓，用的是竹箭，但威力也能透肉了。要是再強一些的弓箭，僅憑末等學員的力量可就拉不開了。

佘雷與李昌寧、馬忠成、桑成強等人一道，套上厚厚的鎧甲，一同坐車前往江寧大學。

門衛早就熟悉了這隊裝扮古怪的武館學員，放了他們進去，還不忘逗趣道：“背弓箭的，今天有學生到體育館練習射箭，你們可以去看看！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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